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，脑袋上鼓着这么大一个包，跟药罐子似的。”

“有的孩子腰部的（包），最严重的也能鼓得像脑袋那么大。”

“福利院送来的孩子，三四岁了。一做核磁，发现孩子的大脑半球几乎都没有了，就剩下点脑干和小脑。”

姚红新医生坐在我们对面平静地讲述着。作为一名小儿神经外科医生，他见过太多被命运损伤的孩子。

但那些被遗弃的孩子，病情往往格外沉重。“一般有家庭的孩子，病情很少会拖延到这种程度。”他说着，声音低沉下去。

姚红新医生的经历见证了中国小儿神经外科的发展历程。他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考入北京医科大学（现北京大学医学部），毕业后进入以神经外科闻名的北京天坛医院，一待就是二十年。之后他调任至现在所在的医院担任小儿神经外科主任，自此专注于小儿神经外科领域。

肿瘤、外伤、血管病、先天性畸形……他和团队的手术范围覆盖了小儿神经外科的大部分领域。但来自福利院的患儿，构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无法绕过的特殊章节。

“大概是2010年前后，福利院送来的孩子特别多。”姚医生回忆道。那些孩子大多患有脑积水、脑膜膨出、脊膜膨出等严重先天畸形，不少患儿就诊时，患处已经破溃流脓。

最令人痛心的是因延误治疗而永远失去机会的孩子。“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，送来时表面看着还行，会笑、能吃饭，可一做核磁，才发现他们的大脑半球几乎都没有了，只剩下脑干和小脑。”姚医生声音低沉，“他们虽然保留着基本的生理功能，能吃能喝，却已失去意识，无法与人交流……实在太晚了。”